川总想提高关税,让制造业回流,很多人认为不现实。川总想吞掉加拿大和格陵兰,很多人认为不现实。川总对盟国加关税,但政策每天都在变。川总出卖乌克兰和欧洲,跟普京讲和,但好像普京不买账。
归根结底,川总制造不确定性,不确定性可能把内部的企业家和外部的盟友搞崩溃,很多人认为,川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在自掘坟墓。
可能美国人确实选出来一个神经质,但也可能是川总有自己的路线图,只是还活在过去的既得利益者看不清楚。
历史上有很多盛世,只需要一个看似偶然的事件就转为乱世,一夜过后,一个强大帝国的衰落就不可挽回。因为盛世的操作系统是自上而下的,而乱世的操作系统是自下而上的,这是不能兼容的、你死我活的两个系统。
盛世的时候,一个官吏对上面负责,他从下面收税,交上去,然后上面用这个税的一部分给他发工资。但一旦切入到乱世,这个税收不上来,有可能是下面枯竭了,有可能是收税的能力削弱了。他收不到税,也就没了工资,这个时候最简单的做法,就是脱下官服,掉转枪头,加入到自下自上的乱世革命当中。
从这个角度看,可能川总的一切做法都有迹可循,他自认为在顺势而为,主动从自上而下的盛世操作系统,切换成自下而上的乱世操作系统。不再是传统秩序的守护者,而是造反的一方,一夜之间就甩掉了过去的所有包袱。
如果盛世向乱世的转变不可避免,那费尽心机去维护传统秩序,会把自己彻底耗干净。而及早转向,可以最大限度地获取未来的生存空间。之前是灯塔,现在只是黑暗丛林里一个枪手。
前几天有个币圈的朋友说,住新加坡的那个币圈大佬孙割,花了几千万刀买川总的虚拟币,然后川总给他豁免了一些法律纠纷。所以很多人说,川总就是商人,收钱办事,一切可交易。
但商人只是表面,骨子里是世界观和方法论,就是自由主义。他们认为,人的欲望无法阻挡,越禁锢可能反而更汹涌,所以交易无法阻挡,而价格最有效率地体现了所有欲望的博弈。
恰好商人思维适配乱世。乱世里,人的欲望会不加掩饰地、不被约束地爆发出来。而商人就是满足所有人欲望的那种人,商人天生是自下而上的。商人忘记天理,侍奉人欲。
所以川总打的不是王八拳,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他的脑袋里可能既有新大陆,也有路线图。最难理解这个事的,当然是美利坚盛世秩序里的既得利益者。
正因为不是统治者,而是造反派,所以不管抛弃盟友,甚至吞并盟友,都是造反派会做的事情。所以不管显得多么粗糙,多么多变,都是商人做交易时的讨价还价。
唯一的问题是,美国作为传统秩序的统治者,到底还能不能延续,盛世转向乱世,是不是已经无法避免,这可能是拜总和川总最大的区别。拜总在延续,川总在打破。显然更多美国人相信川总,就是那些已经亲身经历混乱的人,包括美利坚最聪明最有钱也最疯狂的马斯克。
如果乱世必然发生,那川总就是那个足够清醒去挤破脓包的人。这已经给他自己带来无穷大的风险,并且搭上国运。
纽约时报最近有篇文章挤兑川总,引用肯尼迪在1961年的一句话:让每个国家知道,无论它对我们怀有善意还是恶意,我们将付出任何代价,承受任何负担,迎接任何艰难,支持任何朋友,反对任何敌人。
而今天川总的版本是:让每个国家知道,无论它对我们怀有善意还是恶意,今天的美国将不付出任何代价,不承受任何负担,不招致任何艰难,它将抛弃任何朋友,依附任何敌人。
虽然纽约时报要羞辱川总,但它自己可能没意识到,肯尼迪所处的是一个美国治下的盛世,而川总的版本,正是适配乱世的生存之道。想想曾经的日不落大英帝国,它拼尽一切维护之前的秩序,就算战争打赢了,但秩序也没有了,权力落到渔翁手里。
而更讽刺的是,肯尼迪被刺杀了,不管能说多漂亮的话,建制派把他拿捏住了,而躲过刺杀的川总迎来第二任期,要收拾的正是这帮建制派。最终要给肯尼迪平冤,把封存60年的调查资料捅出来的,也是川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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